任玄泽

墨梁梦（三）

-杂食人的狂欢，什么cp都有，洁癖慎入

-默all后宫雷文，雷文，雷文

-人物均为我流理解，有ooc，有狗血剧情

-杠就是你对，我只想写个雷文爽爽，别太计较

-以上注意事项都能接受，那么请开始愉快食用吧！

默苍离的寝宫叫琉璃殿，据说是因为苑里有一棵血色琉璃树，上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琉璃串。至于这棵树具体的品种、出现时间、象征意义、存在玄机等等，更是众说纷纭，不得而知。

　　神蛊温皇跟随引路的传令官，去见默苍离。二人一前一后，穿梭在皇宫里。传令官个子不高，神蛊温皇目测，对方才到自己胸口，乍眼像个十来岁的男童。其头上挽了玉壶型的发髻，垂下条天蓝色的流苏，随走路晃来晃去。

　　到苑门口，沿路都无声无息的传唤官才朝神蛊温皇行礼，说君上就在里面，大人请。神蛊温皇却不急进去，问出个莫名的问题：“只有他一个人？”传唤官没有回答，神色古怪地瞥了神蛊温皇一眼，躬着身退出段距离，兀自转身走了。

　　神蛊温皇目送传唤官离开的身影，摇摇扇子道：“哇，架子端这么大，该说不愧是你的手下吗？”随即迈步踏入，果真看到了传言中的那棵树。

　　血色为身骨，琉璃作垂枝。风过簌簌，满树珠白摇晃碰撞，泠泠脆响。默苍离身着青裳，正端坐在琉璃树下，手中擦拭着一面铜镜。对于君主而言，默苍离的一切都太过朴实无华，没有贵气，也感受不到霸气。只有无形无尽的庄严肃穆，清雅脱俗。他安静地在做自己的事情，心无旁骛，不怒自威。而神蛊温皇闯进了这方静谧，蓝袂翩翩，以一种坦然、暗藏兴奋且不容忽视的姿态，步步走近默苍离。

　　“我们还是见面了，神蛊温皇。”默苍离率先开口，声色柔缓，凭生几分温和，听起来人畜无害。他说完，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，却仍低垂着头，没有看神蛊温皇。

　　并没有任何礼数，神蛊温皇笔直挺拔地站在那，扇尖凌空划过，遥指默苍离，道：“先生既然用了‘还是’，就表明你承认有避过吾的找寻。那你说的，是哪一个我们？或者，吾换种更简单的问法：你是谁？”

　　按照皇城制度，神蛊温皇如此大不敬的言语和态度，给他治个罪，哪怕诛连九族，也无人置喙。但默苍离全无所谓，压根不计较，淡淡地回答：“吾是默苍离。”

　　“不是这个名字，也不是墨家钜子这个身份。吾说的，是默苍离三年征伐之前，曾在羽国名声大噪；同样三年时间，以一己之力弥平羽国内乱；却于霓霞大战后，神秘消失的人——万军无兵，策天凤。”

　　至此，默苍离忽然抬起睫帘，深深看了神蛊温皇一眼，道：“原来温皇看过《羽国志异》，笔者凰后还有其他作品。若温皇感兴趣，可以到御书房借阅。譬如《巫教往事》与《三杰传》，都是苗疆背景，有关还珠楼主的故事。”

　　神蛊温皇本来收回了羽扇，在胸前悠哉悠哉地摇着风，眼眸转得活络，四下扫视打量。但当他听到《巫教往事》与《三杰传》这两本书名时，忽然将持扇的手背去身后，收尽目光，正好与默苍离两厢对视。一刹那，这间苑里竟有风起云涌、波澜壮阔的意思。智者交锋，不见刀光剑影，同样凶险非常。

　　“…哈，温皇定会拜读。”神蛊温皇发出一声轻笑，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可否请问那位写书作者，来自羽国的凰后，何时动笔《墨家王朝》呢？”这就是在借书引局了，只要默苍离应约，那他毫不介意颠覆现有的和平，让天下大乱。虽然对称王称霸没兴趣，但如果对手是默苍离，神蛊温皇什么都干得出来。

　　“所有的王朝都会覆灭，历史总在循环，周而复始。吾以为，温皇更追求过程的享受，绝非预料之中单调的结果。”默苍离说着，将手中的镜子竖扣在身前。陈述客观规律，直接封死后路，他回应得滴水不漏。

　　“吾确实享受竞逐的过程，追求逼命的刺激。先生既然知晓……”神蛊温皇供认不讳，正欲继续对默苍离发出邀请，却被对方蛮横打断：“你想要的主角，不会是吾。但在吾这里，会出现能满足你期望的人——或许温皇该换个书名。”

　　“换书名，还是换所在。”这句说得短促，显然是怕被再次打断，默苍离要直接送客了。

　　“进宫第一天，提这种要求？”默苍离嘲讽神蛊温皇得寸进尺，十分委婉。

　　“哈。那给老所在命名吧，挂吾亲笔墨宝，就叫闲云野鹤斋。”神蛊温皇不以为意，妥协之前，仍换了个要求提。默苍离不陪他玩，但许诺了尽兴，那，只需等。神蛊温皇耐心不错，拭目以待。

　　“可以。”默苍离答应得很干脆，毕竟，他还没见过神蛊温皇的“墨宝”是什么德行。神蛊温皇满意得又晃了晃他的羽扇，客套道：“现在，温皇已经得到默苍离的答复。蛊毒解药吾稍后会亲自送上，那么除此以外，君上唤在下前来，还有其他吩咐吗？”

　　三分钟后，神蛊温皇为自己的这句多嘴感到后悔，因为默苍离当真毫不客气地吩咐了：“半个月后，封后大典。你负责接待东瀛来庆贺的使臣。不出意外，会是西剑流的军师，赤羽信之介。”

　　“这嘛…”正在神蛊温皇飞速思考推脱的说辞，是用业务不熟练好，还是直接在自己身上试个毒抱病装恙好，默苍离凉凉补道：“你多带了人进宫，这是代价。”

　　神蛊温皇自然清楚，他对朝廷文臣下手的时候，凤蝶所在的客栈早被重重包围，千钧一发。来之前说那句“贴心的坏处”，也是暗指这件事。事实上，神蛊温皇完全可以放弃凤蝶。但出于某种难言明的原因，也许是好友千雪孤鸣的交托，也许是二十余年朝夕相处的照顾，也许是人心的试探还未得出结论，也许是对那位敢以“军师”冠名的使臣的好奇……

　　“唉，好吧。讲代价，未免太难听。温皇向来以诚待人，就当是对苍离先生释出的诚意。”神蛊温皇闭眼叹口气，竟真的接受了。

　　默苍离得到温皇肯定的答复，没再说什么，重新将铜镜横放腿面，低头缓缓擦拭起来。神蛊温皇站在原地回味一番先前的对话，找到了新的趣味点，直接问道：“苍离先生要封为君后的，是竞日孤鸣吗？”

　　默苍离嗯声，神蛊温皇抬起羽扇半遮面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待有空，温皇定当拜会啊。”

　　另一端的竞日孤鸣，突然打了个喷嚏。